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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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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君元在醫院住了一周,期間陳惲沒再過來,醫生也不敢動他的肚子。男孩沈默地蜷在床上,像一只可憐的小狗。頭發因為長時間沒剪留長了些,劉海彎彎地遮住了眼睛。

律師過了一周又來看他,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問他有沒有考慮清楚。男孩咬著自己手指,語氣都帶上了哭腔:

“為什麽要逼我?”

律師嘆氣:

“陳先生也不想做到如此地步,只要你回心轉意,他還是願意向你敞開懷抱。”

想到那個卑劣的老男人,陳君元又厭惡地皺眉。律師見他還不松口,不免有些無奈:

“孩子,我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勸你,有些事情,未必是壞事,不要鉆牛角尖。你的人生還長,遇到陳先生也算幸運。”

被強迫還叫幸運?沒有選擇還叫幸運?陳君元冷笑一聲,他雖然還小,到底是個成年人,坐起身冷冰冰道:

“如果我執意要打胎,他會怎麽樣?”

律師吸了一口氣,緩緩道:

“受傷害的總是你。”

律師見今天還是談不攏,慢慢轉身:

“你可能只會有一個孩子,但陳先生不一樣,他可以有其他孩子。”

這是變相地告訴他,陳惲已經忍無可忍,如果他冥頑不靈,就會徹底將他拋棄。男人愛起人來可以不顧一切,狠下心來也會絕情至極。

陳君元眼睛立刻就濕了。

第二個星期,律師又來看他,終於見他松了口:

“我簽合同。”

律師臉上一喜,好聲商量道:

“是否要我將陳先生叫來?”

陳君元厭惡開口:

“不用,從現在到孩子出生,我一面也不會見他。”

律師住了嘴,沈默地坐下來,開始擬合同。效率很高,陳惲聽說陳君元鐵了心不願意見他,生完孩子就再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到底冷了心,簽了一大筆贍養費,就安排人將陳君元接到市郊的別墅裏。

陳君元仔細打算著以後的生活,認真看了律師的合同後又加了一條:

“生完孩子我要出國。”

在國內始終跑不掉,出了國才會自由。律師打電話咨詢了陳惲,點頭對他說:

“可以。”

如此,合同總算擬定。陳君元同意在孩子出生前都本本分分,不會做出任何對身體不利的事情,但生產完一個月,就要立刻移民,律師也要幫他辦好移民手續。

合同的標價是八千萬,陳惲對他足夠慷慨大方。

孕期六個月的時候,陳惲還是沒忍住來看他,男人心中還抱著最後一點幻想,希望他的寶貝在被冷落後能夠懷念他的好,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夠修覆二人的關系。

結果卻不盡人意,懷孕讓陳君元胖了一圈,看什麽都不順眼,尤其是陳惲兩個月沒出現,驟然在他孕吐的時候好心扶著他,立刻惹得他發火:

“滾啊!你給我滾啊!王八蛋!”

男人臉上又挨了巴掌。都是因為這個惡心的王八蛋,自己才遭了這麽多罪,臉上冒痘,手腳浮腫,大腹便便。陳君元怨極怒極,又委屈至極,為什麽不來看他,自己好多個晚上都難過得睡不著。

陳惲剛抱著他又被打了臉,下巴都被刮得出血,惱羞成怒。男孩看他一臉陰鷙,又端起洗手臺上的水杯向他砸過去:

“滾!畜生!”

陳惲被潑了一臉水,徹底寒了心,抽出手帕擦幹衣襟上的水,滿臉陰沈地走了出去。男孩看他沒有絲毫挽留地離開,又開始哭鬧:

“王八蛋,嗚……”

保姆將他扶到沙發上做好,一臉無奈,這個孩子太喜怒無常。心裏明明渴望被關心,怎麽就不能軟下來說句好話?

陳惲也同樣不好受,這段時間都心神不寧,心裏想他,幾次三番想來看看他,結果又碰了一鼻子灰。

就這樣拖到了孕期七月,保姆打來電話說陳君元又在院子裏鬧了脾氣,看不慣花園外面圍的籬笆,嫌悶,要找人立刻拆了。

陳惲輕輕嘆氣:

“隨他去吧。”

拆了籬笆,又要拆圍墻,直把好好的別墅糟蹋得亂七八糟。陳君元見不到陳惲,又死要面子不願意松口,盡折騰周圍的人來撒氣。某天看到本地新聞,陳惲與本地XX女企業家共同開發遠君山旅游區項目,鏡頭裏二人言笑晏晏,一唱一和。那女企業家頗為年輕,估計比陳惲也大不了一兩歲,又加上衣著時髦幹練,妝容精致,鏡頭上很搶眼。

陳君元當天沒吃午飯,下午坐在沙發上嚼著葡萄幹回味陳惲在電視裏的笑容,突然哭了起來。保姆看他獨自傷心,好心安慰道:

“怎麽了?有什麽難受的地方告訴阿姨?”

憐他小小年紀就懷孕遭罪,丈夫也不怎麽疼愛。陳君元邊哭邊抽噎,抓了一把葡萄幹和混合著其他堅果的碎仁塞到嘴裏說:

“我要出去,嗚……我要出去……”

保姆不敢怠慢他,叫了司機載他出門。車子直接開到陳惲集團公司的樓下,陳君元扶著肚子,也不要人陪,熟門熟路乘了電梯去陳惲辦公室。

說來也是不巧,陳惲當時剛好出來在員工區視察一圈,看到一個年輕的女下屬抱著一個嬰兒用品嘰嘰喳喳與旁邊的同事說話,似乎在討論育兒經驗,陳惲來了興趣,站過去聽了一會兒,女下屬註意到總裁突然出現,嚇得不敢說話,陳惲卻語氣和藹:

“家裏的太太最近也要生產,我正好也討教討教經驗。”

女下屬見總裁態度和藹可親,也不再顧及,笑瞇瞇將自己知道的註意事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這一幕正好被陳君元看見,男孩也沒聽清二人說了什麽,只看到兩個人湊得近,態度親密。當即沒忍住發了火,在辦公區大聲吵鬧。

陳惲被他當著下屬的面扇巴掌,臉色青白交加。陳君元獨自一人忍受孕苦,涕淚橫流:

“嗚……嗚嗚嗚……”

看他大著肚子,沒人敢開口,也沒人敢碰他。陳惲盯著他哭也發不出火,要去扶他又被他打,看到保姆急忙過來,惱怒說:

“把他帶回去!”

陳君元被保姆又拉又哄,才哭兮兮回了家,邊走邊回頭恨恨地瞪陳惲。陳惲心中躁郁,也沒心思在公司多待,不一會兒也回了在市區的房子。

晚上的時候還是沒忍住驅車去看看他。男孩蜷在床上,已經哭了一天,保姆怎麽勸也沒用。男人脫掉厚厚的大衣,在保姆的引導下進了他的房間,聽到嗚嗚咽咽的哭聲,心底一痛。

陳君元沒註意男人進來,感到有人將他抱起還閉著眼睛哭:

“走開,我要睡了嗚嗚嗚……”

男人摟著他的腰,輕輕捏住他的下巴,對著他被淚水沾濕的嘴唇就是一個輕輕的吻。陳君元懵懵懂懂睜開哭腫的眼睛,看到是自己大罵了一萬遍的男人,又準備開口不馴。陳惲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唇,閉上眼睛就是一個深深的吻。

男人將舌頭探進他的口腔,吸吮他被淚水浸得鹹濕的嫩肉,嘴唇用力,深重地接了一個綿長的吻。輕輕放開他的時候,男孩還閉著眼睛伸出舌頭,追尋著他的嘴唇。男人呼吸發熱,脫掉了手套,又抱著他的身體,粗粗重重吻了起來。

兩個人都吻得情動,陳君元哭得腦子糊塗,一時也沒想起來身上的人是自己痛恨至極的臭王八蛋,被他輕輕放在床上。男人火熱地舔著他,從口腔一直舔到下巴,重重吸吮他白嫩嫩的脖頸。陳君元仰著脖子被他親,身體很快發了情,不受控制地扭動呻吟,男人也不敢太過火,輕輕吸著他,解開他的孕婦裙,吸他因為懷孕腫脹的胸口。奶頭紅艷艷,男人愛不釋手地舔弄,絲毫不嫌棄他變得大腹便便的身子,唇舌向下,輕柔地含住他微微凸起的小肚臍,手掌緩慢地在肚子上撫摸。肚子裏的孩子有了胎動,陳君元咬著嘴唇呻吟,不自覺的分開了腿,想讓男人摸一摸。男人順了他的意,慢慢解下他的內褲,抱著他粗圓了一圈的腿和屁股,輕輕將臉探到了他的腿心。炙熱的舌頭先是安撫性地吸了吸他的陰莖,將那根性器吸得又脹又直,然後嘴唇來到下方,吸住了早就流水的淫逼。被舌頭柔軟頂弄的時候陳君元咬著手指哭吟,四根手指頭都被濕漉漉地咬進口腔,手背上留下濕濕紅紅的牙印。陳惲盡量讓他舒服,抱著他的屁股,伺候了他好一會兒。男人舌頭舔得發酸,用牙齒輕輕咬他的大腿根,終於感覺他酥酥麻麻高潮了一次,吻著他的肚子說:

“舒服了嗎?”

陳君元臉上胸口都是紅潮,嘟著嘴唇,又側過身不說話。陳惲輕嘆一聲,進了浴室擰了熱帕子給他擦身,擦好了又給他另換了一套睡衣,輕輕抱著他道:

“睡吧,今天累壞你了。”

口氣不無揶揄,陳君元又開始別扭:

“你出去。”

陳惲身體一僵,還是抱著他道:

“你先睡,睡著了我就出去。”

男孩開始入睡,身後貼著炙熱的胸口,竟然一夜無夢。一覺睡到半上午,起來看到陳惲已經離開,床頭還放著那人沒帶走的手套,陳君元心口酸酸麻麻,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氣還是想念。

自此陳惲經常會來看看他,陳君元也不再見面就吵鬧,但還是不願意和他說話,愛甩臉色。陳惲看他肚子已經圓滾滾,整個人都胖了,走路都吃力,也不再計較,盡量溫柔體貼。

春天的時候,兩個人的第一個孩子出生,是個女兒。女兒很健康,產房裏哭聲響亮,陳惲高興得眼淚都笑出來。男人忍不住將孩子抱到陳君元身邊,不無激動道:

“寶寶,是個女兒,寶寶快看,是女兒。”

陳君元下身痛麻,心裏還是介意,難過地偏過頭,默默流淚。陳惲看到他的態度,喜悅的心情瞬間減了一半,紅著眼睛將孩子交到護士手上,又來到床前輕輕撫摸他的臉。

他的寶寶始終不說話,也不願意看孩子一眼。

陳君元在月子中心調養身子,一是因為市郊別墅偏遠,二是因為月子中心有其他產婦,男孩與人說說話也不會悶。

生產後陳君元漲奶,卻不願意給女兒餵,因為女兒的小嘴巴一吸上來就死命咬住,弄得他極疼。陳惲體諒他,也不讓他餵,就讓女醫師每天幫他擠,有奶就給孩子喝,沒奶就讓專門請的奶媽餵。

男孩在月子中心調養一個多月,哭鬧著要離開,因為裏面的食物太難吃,幾乎不放鹽。

陳惲只好讓人將他接出來,又安置在養胎時的別墅。女兒不敢放在他身邊,陳君元看到後時不時會發火,尤其是陳惲稀罕地抱著孩子時,更會大聲哭鬧。

男人只好將女兒接到自己身邊,還是聽保姆說他經常在別墅發脾氣,頭痛不已。他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讓陳君元滿意。想到當初簽的合同,心底又一冷,難道這麽快就想離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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